过去的三个月里,NBA的高管们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以期为2019-20赛季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而对于联盟里30支球队的高管而言,有一个更大的问题正逐渐浮现在他们面前:

2020-21赛季该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呢?

虽然NBA已经决定在奥兰多和佛罗里达复赛,一个接一个的重启计划也正在密集而有序地进展着,老板们又已经同意在12月1日开始下赛季的比赛。

但对于各支球队来说,12月1日显然不是个关键日子,10月18日(自由球员交易市场开启日)才是他们的心头肉。届时,所有在本赛季遗留下的财务问题以及每支球队在下赛季的光景如何都会一一揭晓。

为了下赛季的顺利开展,所有圈内的成员们都必须要弄清楚以下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大方向问题,即如何才能在新冠疫情席卷全球的情况下顺利开展NBA比赛。剩下两个问题同样十分复杂,球员和球队之间会在薪资问题上展开哪些周旋?30支球队有着不同的市场,不同的财务状况,他们如何能够互帮互助走出困境进而让这个联盟良好运转?

“事实就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要是真到了下赛季,我们所要做的就是把硬币扔在地上然后让命运来决定。”东部某球队总经理说道,“现实就是下赛季将不可能有球队搞得起暗箱操作。”

“所以就只剩下了一个问题,我们大家会在这场博弈中输多少。”

当新冠疫情肆虐,NBA被迫停摆之时,常规赛已经完成了75%左右的进度。虽然季后赛的缺失将导致各家球队少一大笔门票钱,但64场比赛带来的门票、赞助已经让各大球队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尚还不清楚下赛季的比赛是否能在自家的主场开打,更别谈能不能有球迷进场观看比赛,所以未来的资金情况不容乐观。

五月初,NBA总裁亚当-萧华在与球员们交流时谈到,在联盟的总预算84亿美元的收入中,有40%左右都来自各大球馆的收入。球员们却表示下赛季希望能保证至少40亿美元的总工资并要求将总收入对半分成,这也凸显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劳资协议并不是为了预防不可预测的疫情而设立的,”萧华对球员们说,“在全世界面临如此多的不确定性的大背景下,我们并不能给你们做出一个机器来精准预测你们可接受的工资帽到底有多高。所有的事情都只能等到下赛季再说,我们可能会在下赛季狂赚100亿美元,也可能只收入60亿美元甚至更少。”

今年的MLB就因劳资纠纷闹了一桩丑事。球员和老板们都想要重修协议以期得到点真金白银,而这也让联盟和球队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发紧张,最终导致一场置即将在月底开赛于不顾的联盟内部大战。

正如我们所见,在迪士尼签订的这份重启本赛季的协议显示,NBA和全美篮球运动员协会(NBPA)之间的关系颇为稳固。萧华和NBPA的领导们(执行主席米歇尔-罗伯茨、工会主席克里斯-保罗)率先决定重启本赛季,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一份在4月份签署的重要协议进一步推动了本赛季劳资纠纷的实质性解决。这份协议讲述了如何解决本赛季余下的比赛,又列举出了诸多证据来证明双方应该共同努力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

NBA和球员们都已经同意在今年九月为劳资协议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

虽然目前还没有开展正式的协商工作,但是不论是球队、联盟还是经纪人们都在为这轮重要的劳资谈判做着周密的准备。许多股东们都向ESPN表示这个计划的基本框架将在今年秋天获得一致同意。

这一切都源于2016年过高的工资帽,新媒体的引入给篮球市场带来了巨大的流量,工资帽也在那年水涨船高,涨至历史最高,这也让凯文-杜兰特得以在那年加入勇士。

而那时,联盟高管们却一直在坚持着一种不同的声音。他们强调工资帽的上限应当在未来三年逐步提高,以一次平稳的过渡来让球员和联盟最终达成55分成的目标。为实现这个目标,每位球员将会在赛季结束后获得奖金来平衡球队的收支。

然而,NBPA最终否决了这一提议,联盟也就没有推动这项计划继续落地。最终,工资帽在2016年1月1日一下子涨了2400万美元。

到了2020年,门票和球馆的收入锐减将会导致球员工资的急速下滑。平稳过渡的方案又一次被提了出来,这次,该方案有了更多的支持者。

相较于工资帽急速下滑,取而代之的是这一套方案:2020-21赛季的工资帽不变,大约是1亿9千万美元,然后再视本赛季的收入情况在赛季结束时给每位球员以相同比率的扣除以最终达到55分成。

现在的NBA并没有一次性全部发放完球员工资的实力,因为至少有10%的总工资被放在了信托机构那里,其目的是为弥补可能出现的预期和实际收支的不平衡。近几个赛季以来,球员们已经在信托机构的手上赚到了他们当初投下去的本金,随着收入的水涨船高,他们甚至还能拿到一些分红。以2017年为例,每位球员在信托机构那里获得了35500美元的分红。

根据可靠消息,NBA可能会选择在某个赛季把信托基金提高到工资总收入的20%。这也让联盟在每个赛季结束之时都会有些许现金结余来应付可能出现的财政问题。

工资帽的上涨其实对球员和联盟双方都有众多好处。对于球员来说,那些在本赛季结束后即重归自由身的球员们将不会受到工资下降的惩罚。

举个例子,下赛季即将成为自由球员的安东尼-戴维斯有可能会签下年薪3270万的顶薪合同,尽管可能会因信托基金的原因而实际到手不了这么多。根据联盟现在精准的五五分成的规矩,即使联盟真的能如所期望的那样不受疫情干扰甚至有所反弹,那么戴维斯仍然要因工资帽而损失上千万美元的保证金。

对于球队来说,逐渐上涨的工资帽更贴合自己现在的经济运转结构。突然下跌的工资帽会使得许多球队面临罚款的困扰,而这些烦恼是他们原本万万没有想到的。这也将使那些高薪球队免予承受意外而来的巨额奢侈税。另一方面,这些巨额奢侈税罚单还会让联盟的市场越做越小。

打个比方,勇士和76人在下赛季计划将自己的工资总额提高到1.4亿美元,而在他们的计划中,都是以现在已经过时的工资标准为预算尺度。

“不要因为勇士先后在2016年工资帽大涨和2020年工资帽平稳过渡中相继受益就觉得平稳过渡的政策会对所有球队不利。”一位总经理评论道。

但仍然有不同的声音,另一位联盟高管表示,“我同意平稳过渡的方案确实能够在这个特殊时期获得大多数人的支持。但如果这项方案真的运转起来的话,对那些在长期运营方面做的更好的球队来说是一次打击。”

据可靠消息称,还有另一种方案是只在球员们的工资上做手脚,即往信托基金中投入比以往10%更多的薪金以期在未来的赛季中通过分红的方式慢慢把这些工资找补回来。

“一方面,球队想要球员们少要点工资以期挺过这次疫情。另一方面,球员们希望球队少克扣点工资,”一位杰出经纪人如是言,“第二种方案肯定会在中途流产,最终在吼叫和行动中消亡。”

抛开少数人的意见不谈,出于个人利益的考量,两方势力大多同意要尽快制定出一套薪资方案。

再看那边,那些已经和联盟官员们有所接触并从和解协议中受益的球队又发出了声声抱怨,而这些抱怨孕育着今年秋天的另一场大战——各个球队之间的收入应如何分配。

一般来说,像勇士、尼克斯和湖人这样的大球市球队每赛季能产生1亿美元以上的利润,然后这些大球队还会在每个赛季再给那些相对球市较小的小球队分一笔钱。

但是疫情迫使纽约麦迪逊花园、洛杉矶斯台普斯和旧金山大通中心相继关闭,甚至下个赛季都面临着关闭或者大幅削减客流的命运。

“届时湖人和尼克斯将会失去流量、财富以及一切,”一位东部球队的老板说道,“所以今年的收入分配将会大大不同于往年,球队们可能会因此而大打出手。”

如果大通中心没有了球迷,反而是夏洛特、孟菲斯、奥兰多这样的地区能够接待球迷的话,那传统的收入分配格局可要来个大翻天了。

在近期各球队老板举办的会议中,有消息称副总裁马克-塔图姆为各位老板们分享了NBA总部现在的计划,就是让当地政府来管制体育赛事中的群众数量。但这也留下了一个空子,那就是当地政客们的政治眼光将会很大幅度影响NBA的收入,进而造成各个球队的收入极度不平衡。

“今时不同往日,市场的情况已经并不能直接等同于球市的大小了,”一位西部球队的老板说道,“以前所帮助过的那些小球队们是不可靠的。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有些大球市球队一直都是在高杠杆的状态下运营的。近几年来,勇士一直是全联盟收入的翘楚,但他们为了修建大通中心花了至少10亿美元,这座建筑搞得他们负债累累。蒂尔曼-费尔蒂塔在2017年用22亿美金买下了火箭,为此他的公司每年至少要还2亿5千万美元的债。

如果没有了球馆的收入,这套互帮互助的盈利体系将不会再发挥作用。而30支球队老板们又必须在这套体系上达成新的共识,萧华是要大伤脑筋了。

因为小球队或者中等体量的球队自知自己没有在每个赛季都能收入大量现金的能力,所以他们通常会在资金流出现障碍之时提前做好一套预算来节俭度日。正是这样的技能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他们在球市大跌之时所遭受的损失。

“运营良好的球队通常都会有储备金和信用金可兹使用,”联盟中一位执行官说道。

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球队间的收入分配纠纷是否会让拖延复赛,但这件事确实会影响到自由球员的交易,或者甚至会激励一些球队大幅裁员以控制损失。事实上,已经有几支球队开始大幅度遣散员工,情况也只会更糟。

在停赛之前我们曾多次探讨过教练之间孰强孰弱,但已经有一些联盟中的工作人员告诉ESPN说,有些球队已经决定让教练团们留下来,至少要比原本计划的时间长。因为根据现在的市场情况,球队们不想再承受因教练被炒而多出的数百万美元的损失。

其他工作人员认为联盟可以采取另一种大赦措施,球队将有权在解雇球员并将其薪资移出工资帽的同时,改变剩下的球员合同的支付方式,改为几年内分期付清。工作人员们认为这种措施可以很好的帮助球队度过经济危机。另一些人认为可以对工资帽制度做出些细小的改变,比如取消最低工资制度来让球队最大程度地做到节流。

“说来说去还是现金流的问题,”一位球队老板说道,“一份电视转播合同意味着1亿美元的收入,这应该可以支持我们度过这个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