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赛期间,鲁迪-戈贝尔有好几天——不对,是好几周——都不想上网去刷新他的推特。

他会零星地在Instagram上发发照片,但每次发完后,他都不敢看那些照片下面的评论区。作为第一位新型冠状病毒检测结果呈阳性的NBA球员,他在患病后一直竭尽所能地尝试康复——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在3月11号检测结果被曝出,从而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乃至NBA的停赛后,戈贝尔很清楚自己已经被钉上了耻辱柱。

“不论从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我最近这几个月都过得很艰难,”戈贝尔在上周的一次Zoom在线会议上对记者说道,“作为一个凡人,当全世界都在对你进行谴责和威胁的时候,你很难保持好自己的心态。这其中的很多人虽然根本不了解我,但他们都爱以那一两件事断定我整个人的品行。到头来,我没办法左右别人的观点。我能做到的只有对自己令行禁止,改过自新。而这也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

NBA还有三周就将开赛,这位在今年很有可能入选最佳阵容的爵士中锋,也终于能再一次在球场上大展身手了。但是,现在的他和三月份的他在口碑上无疑已是截然不同。对他的人身威胁、嘲讽和恶意评论仍然充斥着社交媒体;他和多诺万-米切尔骤降至冰点的关系仍然备受质疑;此外也没有人清楚,爵士在奥兰多究竟能有怎样的表现。

他和米切尔已经准备好放下成见,好好打球了——戈贝尔说,他们俩都是那种渴望胜利的竞争者。然而,二人的未来看上去却有所不同。米切尔的前途现在看上去很清晰,在这赛季结束后,他很有可能会收到一份顶薪续约合同。但对于戈贝尔来说,他的前路也许会更曲折些。

戈贝尔有签下一份超级顶薪合同的资格,但这也是也让爵士感到进退两难的地方。如果这份续约合同不能在这个夏天提前敲定,明年夏天的戈贝尔将在职业生涯中第一次成为完全自由球员。这样一来,他和爵士队都将在下赛季陷入艰难的抉择之中。

迄今为止,戈贝尔的整个职业生涯都是在犹他度过的。他在2013年的选秀夜上被交易到爵士,而这也是总经理丹尼斯-林赛在上任后的第一笔主要运作。在此之后,球队的建队之路大多是围绕着他进行的,所以现在我们也很难想象没有了他的爵士会是什么样子。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会发生什么吗?肯定会发生很多新的变化。不过,戈贝尔自己的确早早地就表明了他想继续在爵士效力的愿景。

“我在爵士的这些年里过得很开心,”他说,“我爱在犹他打球的感觉。而且也想和球队一起取得胜利。我觉得我们一直有赢球的实力,而我也一直为此深感自豪。是,我们的球队还远没达到完美,而我们在过去一段时间里经历了很多,但我现在还并不打算就这么离开。我想在犹他拿到总冠军。我并不会去纠结于钱的事儿——我只想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让自己成为一名更好的球员、一个更快乐的人。”

对于那些未来可能继续出现的质疑,戈贝尔并不在意。他已经度过了比这更具非议的艰难时刻:就在被曝出新冠检测结果呈阳性的几天前,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记者们的麦克风摸了个遍,而这段视频也在网上迅速成为了众矢之的。有的批评是合理的,但更多的却是无端的恶意攻击和尖酸嘲讽。

戈贝尔知道他那天在媒体面前犯下了大错。他之所以这么做,纯粹是想开个玩笑:他想向大家展示下自己那天在新的媒体规则和“社交隔离”限令的实施后是多么形单影只。但在新冠病毒疫情彻底爆发后,那段视频让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无知和愚笨。戈贝尔努力想做出补救,他为自己的行为做了公开道歉,也为抗击新冠捐赠了善款。就算这样,批评仍然像雪崩一样向他倾倒而来。与此同时,他自己的身体也在抵抗着病毒的侵袭——他在染病期间甚至丧失了味觉。而他和米切尔之间的关系也成为了众人谈论的焦点,以至于有关于他的交易传闻都开始不绝于耳。

现在,所有的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对于戈贝尔来说,他已经准备好向前看了。他和爵士会合后的第一阶段进展的还不错:训练在有序的按计划进行着,而爵士也在周二启程前往了奥兰多。这个星期的后半段,他们就将在迪士尼展开第一次正式训练。

至少就目前来说,所有人都还是健康的。

“我感觉在停赛期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全队上下所有人都变得更加成熟了,”爵士主帅奎因-斯奈德在上周的记者发布会上说道。“大家对现在的处境都有了深刻的认识。我们觉得多诺万(米切尔)和鲁迪(戈贝尔)的状态很好。大家在停赛之余都没有落下训练。我们马上就要再次征战球场了,而这也会使所有人受益匪浅。现在,大家都在为能再次打球而摩拳擦掌。”

对于戈贝尔来说,这次复赛给了他激发自己潜力,重新定义这个赛季的机会。起码从表面上看,他在攻防两端都极具统治力。目前他场均能得15分13板,而且还有两记盖帽;他的PER效率值上是爵士首发中最高的他在今年首次入选了全明星阵容,并有机会第三次入选联盟最佳阵容。在The Athletic发起的投票统计中,他仍然被广泛认为是联盟前三级别的防守球员。

然而,如果你是个每场比赛都关注了戈贝尔的人,你就能感觉到他这个赛季好像略显颓势。他的防守虽仍是顶级,但绝对算不上是联盟最佳了。他的进攻虽然也还可以,但有时候你从他身上根本看不到拿球的欲望。在攻防两端,他都没有以前那么积极了。

这不是众多爵士球迷熟悉的那个戈贝尔。他曾是一个因努力拼搏而为人所知的法国中锋;他也曾是联盟里为数不多能在进攻端存在感不高的情况下,仍然能在48分钟内都统治比赛的内线巨人。正是他在场上的不懈努力,使他成为了一位极具统治力的核心,而在这个赛季的某些时刻,那种拼搏奋斗的精神似乎不见了。

爵士希望,远离篮球的这几个月能让戈贝尔——还有队伍里的其他人——都得到充分地休整。有句话说的好:有些东西只有失去了,你才会懂得珍惜。现在的戈贝尔看上去懂得这句话的含义了,他珍惜这次能够再度打球的机会,而在经历了这么多是非后,我们也能理解这其中的原因。

“我这一生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戈贝尔说。“现在再往回看,过去的几个月真的让我学到了很多。我现在感觉我更像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有些东西啊,你在失去前总把它当做是理所当然。我们所有人都还有太多需要学习的东西。(新冠病毒)真的像是在我脸上扇了一巴掌 (把我打醒了)。我们还有太多地方需要做得更好。”

“当这一切刚发生时,篮球在我脑子里的位置被排到了最后一位。但现在,我已经利用过去几个月的时间把我的心态还有身体都调整好了。在如此之长的时间里,我已经静下心来好好反思过了之前的事。(因为我,)太多人受到了直接或间接的牵连。有的人甚至丢掉了工作。”

“我花了很久去想这些事儿,而现在,我觉得我的心态已经调整好了。我很高兴能回到队伍之中。我已经准备好上场比赛,并向总冠军发起冲击。”